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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期

一個美好的名字

    即使戴著口罩遮掩/喜悅,像病毒一般/到處傳播,無所不在。/所有認識、不認識的/都被那個名字感染/不具名的快樂

    雷和雨和火車

      雲散了,雨珠卻還在戲弄我們。它們從樹葉與屋簷滴落,又折射陽光中化成一道刺眼鋒芒映在我們眼底。耳機與音樂能隔絕引擎運轉聲,卻不能摒除客運上令我作嘔的氣味與車身的搖晃。一路的顛簸折騰著我只有承裝少少早餐的可憐的胃袋,越發劇烈的反胃與頭暈像一隻無形的手,在我意識到之前便將我的頭按上Y的肩膀。

      反對末日

        2021,重新念一遍城市的名字/先是達利語,而後波斯語,旁遮普語/含混不清的他們再次分為不同的口音/然後再一次分享熟悉的溫柔的敵意

        蚊子

          只是短短的幾天,Min-Min已經融入我的生活之中,我已經習慣她的存在,早上看看她是否還活潑,睡前向她道聲晚安。Min-Min不只是我的寵物,更是我的家人,如果今天我還在念小學,我一定會將她畫進美術課的全家福裡。儘管我知道我必須讓她走了,她必須去完成她的使命,她也該有她的家人,她想孕育下一代,而她已經為此受了很多苦,也冒了很多險。

          獨白

            你們終將認識到,胡說八道是一門藝術。它讓人類在無力改變物理現實的狀況下,仍能透過心理提出對世界的詮釋。當人提出一套詮釋時,他無疑也創造了一個對自己而言理想的世界。回想你們初學語言時那種任意想像與組合字詞的快樂吧,我們時代的藥已不是宗教或科學,而是無盡的胡說。

              某天夜裡她打了通電話,我們聊了一晚、聽她說話:如果有人問誰最了解她,她說:「一定二話不說地回答是妳。」在這裡、接下這一句,已經沒有開心的餘地,哭著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緒,又痛了。切心的時候痛得想將一切斷去,冷靜後又只是揉著傷。終究躲不掉傷害,我們的靈魂相擁,抱得太緊,而她不在當下,只在意識反面。我成了名正言順的當事人,而她是個不出面的被害者。關於加害人,是緣分。

              掃墓

                父親從蛇皮口袋抓出小公雞到墳後祭山神,殺雞,讓鮮血滴在神龕上,然後奉酒,奉茶,奉煙,待祭祀完畢才開始清理墳墓。一鏟子從地上掀起厚厚一片落葉,露出濕漉漉地水泥地面,姑姑從水泥臺旁的香樟樹上扒下一堆枯藤。香樟是父親十幾年前種的,那時爺爺剛去世,每年清明,祭奠完先人後,一家人要在墳前陪逝去的人一起,吃一頓飯,若用人類學的話語來說,便是「人鬼共食」,是比過年還要齊整的團圓飯,逝去的先人才是大家庭的核心。

                暑氣、茶與雜糧

                  人也是這更迭之中的棋子嗎?有些悲傷,我不願意再延續這個想法,我想說的其 實是「記錄」這件事,許多事在發生,對吧!我們抬起頭來,不管在哪裡,許多事都在進行當中,當然,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禁得起覆蓋,但總要拔他一拔才對得起這許多苦難的將要到來,對吧!

                  捕夢網

                    跨坐牆沿,雙掌攙在欄杆,聆聽宿舍悄聲無息。比較好看的幾個去找男朋友,剩下平庸的也回家過節。樹在招⼿,呼喚我的前來。屁股發燙,再多⼀秒我都無法承受。我不創造⾃⼰的意義,便不需要存活。羅⽣⾨在眼前,這裡是羅⽣⾨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棺材裡

                      對岸不同高樓建築,在散發著各自的色彩。原來不只是聖誕節才有燈飾,那邊是時刻都在閃耀著,一個離我很遠的世界。那邊的海也融入了不同色彩,像一條條脈絡一直彌漫開來,直到到我這邊才變得黑漆一片,似是無底深淵。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,我似個瘋子般對著對岸大喊了聲,喊完,世界又靜了下來,我的聲音被那無底深淵吞噬了。